警犬巴打粤语何如怜香伴——由后妃CP说起-红豆馆

何如怜香伴——由后妃CP说起-红豆馆
这个暑假,《延禧攻略》成为一部现象级电视剧,黑莲花令妃娘娘怼天怼地,一路开挂升级打怪的宫斗故事肖艳琴,仿佛给当下浮躁焦虑的众生奉上了一杯冰柠茶,暗合了当今年轻一代流行的“爽文化”。因此不仅璎珞姑娘火了起来,剧中一众娘娘也让人津津乐道,如温柔贤淑被称作“中国好皇后”的富察皇后,坏得可爱、爱得可怜的高贵妃,始而白莲花、终极黑化的娴妃,为爱痴狂成魔、终而下场凄惨的纯妃等等,无一不活色生香小恩俊,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。



在前几集的宫斗故事中桐谷ユリア,有个情节,纯妃因和皇后关系密切,引起宫中流言纷纷,竟传出“后妃CP”百合情的谣言,高贵妃于是故意在皇帝经过的路上让戏班排演《怜香伴》,暗讽纯妃与皇后,令大猪蹄子直男皇帝大发雷霆,以为头上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,当然后来证实这是个误会。但这一段颇令人捧腹宋末三杰,皇帝竟误以为被自己的大小老婆戴上绿帽,那份郁闷愤怒狂躁,加上身旁的太监还不知趣地评价《怜香伴》“不过三流文人的情趣”,于是被暴怒的皇帝一个大脚丫子踹了个窝心脚,令我等看官大笑不已。




何为《怜香伴》?这是清代戏曲家李渔写的传奇集《笠翁十种曲》其中的一篇,又名《美人香》,讲述了两位美才女崔笺云与曹语花庵中相遇,崔笺云因被曹语花的体香吸引,心生爱慕幽兰操 韩愈,因此结缘,二人互慕诗才,遂在神佛前互订终身,其后两人想法设法争取长相厮守,最终同嫁一夫,“霄同梦,晓同妆,镜里花容并蒂芳,深闺步步相随唱”。这个故事的特别之处并非“二女侍一夫”的老套陈旧趣味,而是少见的全篇描写女同性恋的故事扑倒腹黑大神,且还在封建男权社会下女子之间的恋情,因此颇可探究一番。

这部剧中,崔曹二女一见钟情,曹语花之“美人香”隐隐喻示二人始于生理上的吸引,随即,二人各自吟美人香一首如下:
溯温疑自焙衣笼,似冷还疑水殿风。一缕近从何许发?绦环宽处带围中。(崔笺云)
粉麝脂香未足猜,芬芳都让谢家才。隔帘误作梅花嗅,哪识香从咏雪来。(曹语花)
于是二美在精神上也彼此深深契合,难分难舍,如胶似漆,不忍分离:
【前腔】(旦、小旦合):谁称可意儿,叹知稀!今朝棋手才逢对。怎能勾生同地、嫁并归,吟联席。韦弦缟苎交相惠,将身醉杀醇醪味。
以至于不愿结为姐妹,直接结成夫妇方才称心。第十出《盟谑》中有崔笺云着男装,段曦二人在神佛面前拜堂的一幕:
笺云道:“(我们)要与寻常的结盟不同,寻常结盟只结今生,我们要把来世都结在里面。”语花道:“来世为同胞姊妹如何?”笺云道:“不好,难道我们两个来世都作女子不成?”语花道:“今生为姊妹,来世为兄弟如何?”笺云依旧不依:“我和你来生做了夫妻罢!”
二人情深至此,于是约定来生为夫妻,甚至在丫鬟的怂恿下,找来男装,崔做男,曹做女,在神佛面前拜了堂。自此曹语花一片痴情落在崔笺云身上无限极萃雅,痴痴道:“我今日既与你拜了堂,若后来再与别人拜堂,虽于大节无伤,行迹上却去不得了酷影儿。况我们交情至此,怎生拆得开郑舒尹?”
两人如胶似漆,分开后相思成疾,历尽波折终得团聚,同嫁一夫,厮守深闺东陵盗宝。二女之间情深义重,所谓的丈夫仿佛只是个陈设,然而可怜的男人还得意洋洋,警犬巴打粤语以为左拥右抱valak,享尽齐人之福,令人喷饭。相比之下,《延禧攻略》里的皇帝可就目光如炬,眼里揉不下半粒沙子,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,哪怕这人是自己的老婆之一。于是我们看到大猪蹄子皇上大发雷霆,坚决不容后妃之间的百合蕾丝情存在。

而《怜香伴》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在当时社会环境下,男子对于女子之间同性恋情的宽容甚至赞许,男性有意无意之间,似默许后院百合恋情的存在,或许在他们看来,这比后院起火、妻妾争斗好得多了。这里不得不佩服崔笺云与曹语花二人的智谋勇气,她们的同性爱情,没有正面与父权异性恋对抗,而是采取迂回曲折的方式,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让女女情爱之间插入男性,组成一夫多妻的“女男女”家庭模式,女性同性爱情依附在男女异性恋的面纱之下,和谐共存。这其实也是一种寄生方式,然而也是崔曹二女无奈的选择,她们的姊妹情爱之路,铺设于层层遮掩的闺房,峰峦叠嶂、云遮雾罩,男性角色如作为丈夫的范生以及曹语花的父亲,对此甚至一笑了之,认为女儿家互相倾慕人皮唐卡,实属寻常,不以为意,这一点也是令人有些费解的。
关于女同行恋的记载,王世贞《艳异编》里有记载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与女巫楚服之间的故事:“巫著男子衣冠帻带,素与皇后寝居,相爱若夫妇”苏城空难,陈阿娇失宠后,女巫楚服以能让皇帝回心转意为名鸿飞日记本,为陈阿娇昼夜祭祀,合药服之,事发后楚服被伏,阿娇废居长门宫。而《红楼梦》第五十八回“杏子阴假凤泣虚凰”也有小戏子藕官与药官戏假情真的同性爱情故事:
芳官道:“那里又是什么朋友哩?那都是傻想头:他是小生,药官是小旦,往常时他们扮作两口儿,每日唱戏的时候都装着那么亲热,一来二去,两个人就装糊涂了,倒像真的一样儿。后来两个竟是你疼我,我爱你烽火孤儿。药官儿一死,他就哭的死去活来的,到如今不忘天星教育网,所以每节烧纸。后来补了蕊官,我们见他也是那样:就问他:‘为什么得了新的就把旧的忘了?’他说:‘不是忘了。比如人家男人死了女人,也有再娶的,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就是有情分了神厨小福贵。’你说他是傻不是呢?”

而作为男性的贾府少爷贾宝玉对这一段假凤虚凰的感情,态度却是“不觉又喜又悲,又称奇道绝”,这正代表了当时社会对女性之间恋情的态度,以贾宝玉为例,甚至以为在某种程度上,女性之间的恋情比异性恋更美好纯洁,因男子都为“须眉浊物”,而女儿确却是“水做的骨肉”。当然这都是宝二爷的痴想,不过也未尝不代表了当时相当一部分男性的看法。
汤显祖的《牡丹亭》曾为人世间男女之爱情代言,借杜丽娘之口为情张目: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,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”。而《怜香伴》里李渔借曹语花之口也对爱情尤其是女性之间的爱情立传:“你只晓得‘相思’二字的来由,却不晓得‘情欲’二字的分辨。从肝膈上起见的叫做情,从衽席上起见的叫做欲。若定为衽席私情才害相思,就害死了也只叫个欲鬼,叫不得个情痴威猛乐队!”令人感叹,无论这里所言的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,情到此处,已深得情之三味。

李渔的《怜香伴》跳脱窠臼,不同流俗唱k小鱼仙,把笔墨投向一直以来蒙着一层面纱的女性之间的恋情,这也是《怜香伴》的除去文字之外的社会价值。在今日西方国家还在为同性恋情争取权利之时,我们古代的闺中美人们却以如此婉转曲折的方式组织了她们奇特的“同性家庭”。写到这里我也很佩服李银河老师,在当代之自由社会,女性经济与思想都已独立自主太阳战队,大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情感模式,想必今日的崔笺云曹语花们之间,已经不需要一个毫无意义的范生了吧!女性的独立自主之路,到这里方觉前行了一步。
作者:admin 2019年02月03日